没有人拥挤,刘桂新扶着张景义上了船坐好,张万智把皮箱递过来说:“我就不过去了,坐不下,在这头等你们吧。金荣你把你妈扶好,把箱子抓紧点。”
那个搭话的老汉也上了船,在刘桂新娘俩后面坐下,说:“没事,船稳着呢。”
两个皮箱占了一块地方,船上只坐了五个人,撑船人站在船尾,用长长的杆子在河底一点,船轻轻晃了一下离开了码头,顺着水流向下游飘过去。
撑船人叼着烟卷,不紧不慢的收杆撑杆,说:“这对箱子可不赖,得几百块吧?你们真舍得,这是走亲戚呐?”
那老汉说:“得,两三百跑不脱。这是刘照丰的老妈和妹妹,给送婚礼来了,一会儿你帮着拿过去吧,她俩也扛不动。”
撑船的哦了一声,把烟头吐到水里,说:“照丰家的呀,行,也没几步道。”他光着膀子,穿着个自家缝的大裤衩,身上肌肉坟起,晒的黑灿灿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刘桂新说:“你这样不怕晒脱皮呀?”
他说:“习惯了,总得下水,穿多了不方便。”
刘桂新扭头看了看船上的人:“咱们这不用戴像章拿宝书的吗?”她是拿了的,还给张景义胸前别了个小像章。
老汉说:“干部戴呢,干部和学生娃。咱们小老百姓字都不识几个拿了干啥?农具家什都拿不过来。就是开大会的时候有要求,平时没个人管。”
撑船的说:“我往哪戴?戴裤子上犯错误,直接往肉上别呀?再说拿了宝书我怎么撑杆子了?放窝棚里呢。”
船从透底的水面上打了个斜飘向对岸,在岸上看挺平静的水面这会儿泛着大波浪涌动着,把小船弄的摇摇晃晃的,看着有些眼晕。后面老汉伸手抓住了刘桂新的衣服拽了拽。
撑船的说:“别往下面看,看远点,往岸上看,你这么盯着水里容易晕头,吐都是小事,别栽下去。”
刘桂新抬头看向远处,吸了几口气说:“天旋地转的,这是咋了?”
老汉收回手笑呵呵的说:“再看就栽里了,看着你身子往水里倒。水呀,邪兴,不会水的都这样。”
刘桂新就不敢再往水里看,用手捞着水花看向远处,两百多米的河面小船飘了十来分钟才到这边码头。两个码头不是正面相对的,这边在下游,隔着几百米。
“为啥不直着过河?要漂出来这么远。”刘桂新回头看向对岸问撑船的。
撑船的用绳子把船在码头立柱上系好,过来帮着把皮箱拎下去,说:“那还能划得起?那我早就累死了,水劲大着呢。”
老汉说:“这么的过去费点劲儿,回来就是顺水漂,省不少力气。”
撑船的拎起皮箱,对码头上几个等着过河的人说:“等会啊,我帮着把这个送一下,没多远,就村头。”
河边上都是碎石滩,星星点点的长着几棵小草从石头缝里伸出来,撑船的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刘桂新扶着张景义还有那个老汉几个人跟在后面,过了乱石滩路就平整了,好走了些。
这边地势很平,都是菜地,一眼看过去能看出去老远。村子不大,几排房子,家家都用树枝劈材夹着高大的帐子,鸡鹅在院子边上悠闲的散步。
这个年头是鸡鸭鹅最幸福的时代,没人舍得杀了吃肉,都想着多下些蛋。
从河边走过来能有个四百多米就到了人家边上,一起过来的几个人也都散了,撑船的领着刘桂新和张景义顺着马车道走过来,指着一边的房子说:“从这过去,后面第二家就是了。”
他拎着箱子,三个人从两家房子中间窄窄的小路穿过去,跨过一条人家挖的脏水沟,拐了个小弯。这些路都是各家夹帐子留出来的,也没什么规划,宽宽窄窄七扭八扭的在每户人家左右穿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