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之半俯在地上,努力的扬起头,身体很快就被埋了起来。
安全头盔已经被砸烂,歪在头上,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只有双臂还能小范围的动,他努力的想伸手抓住点儿什么借力,但身边除了掉落的碎石什么也没有。
洞里的声音和涌动的灰尘很快就传到了洞口。
小庄扭头看向洞里:“什么声?”
小侯扔下工具就往洞里跑:“坍啦,快救班长。”
十一个战士没有一个迟疑的,呼喊着向洞里跑去。
张清之感到胸口被什么给箍住了,喘不上气。
头上的矿工灯已经被砸烂了,血淌在脸上粘乎乎的。耳边是落雨一样的声音,灰尘呛入口鼻。
石头还在落,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喊,有几道灯光闪过来。
“不要进来。去,报告。”他努力的大声喊,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班长。”
小庄跑在第一个,头上的落石不断落下来,安全帽被砸裂了他全然不觉。
一个战士的头灯被砸灭了,跟着战友的灯光跑。没有一个人后退。
“在这在这。在这。”一个战士指着石堆里伸起的一只手,手上全是鲜血,在头灯的灯光下闪着黑色的亮光。
“挖呀。”小侯扑过来,跪到地上伸手去挖。
还好,这里离炸点已经有一段跑离了,没有大石头砸下来。
张清之刚才往外跑了一段还是起了巨大的作用。
十几个战士也顾不得头上的落石和手被割伤的疼痛,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把人救出来。
小庄的头上也在流血,五六个战士的头上都在流血,肩头,胳膊,还有手。
碎石大小不均,棱角断面像刀一样。
还好老天保佑,落石的范围没有进一步扩大,密度也越来越小,渐渐停止。
炸点那边整个隧道差一点儿就被填满了,然后一路向下向洞口这边漫延过来。
胳膊,头,肩,上半身。张清之露在战友的灯光下。
“赶紧,跑。”张清之无力的推了一下最近的小庄。
“抓衣服。裤带裤带,抓紧。往前拽,一,二,三,使劲儿。”
十一个人一起使力,顺着张清之扑倒的方向,把人从碎石里拽了出来,大片的血迹把张清之的后背和腿上的衣裤染成黑色。
“我来背,我劲儿大。”
“不能背,抬着。别翻,抓紧衣裤。”副班长小庄冷静的指挥:“就这么抬着走,注意高度。快快。”
粗重的喘息声响在弥漫着灰尘的隧道里,锯齿狼牙的随道顶壁在晃动的头灯光下变幻着形状。
一个战士跌倒了,连叫疼也顾不上,爬起来抓住张清之的裤子继续跑。
“忽。嘶,忽。嘶,忽。”
外面。
“不对,洞子里不对劲儿。”
连长看着洞子口跑过去:“来人来人,不对劲儿。”
三连长跑过来:“怎么了?”
连长说:“不对劲儿。叫五连下来。”
三连长跑过去叫喊着让正在上山的五连下来。没有疑问,只有深深的信任。
一连的战士扔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连长跑:“咋了连长?”
“洞子倒烟,里面可能塌了。三班全在里面。”
到了洞子口,连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一边跑一边抬手扳开头上的矿灯。他身后,几十道灯光晃动着跑进来。
硫磺味夹着灰尘呛进鼻子:“真特么塌了,快,快。”
“哗啦”,一堆碎石从侧边洞壁上堆落下来。
什么也看不清,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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