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义躺下就皱了一下眉头,刘华奇扭身从柜子上扯下褥子,在炕上铺好,想想又扯了床被子,叠了一下铺在褥子上,一条腿跪在炕沿上,把张景义瘦小的身子抱起来,放到被子上,帮她垫好枕头,拢了拢头发,说:“先忍忍,我看能不能想办法叫人做张炕床回来。”
在东北,那会儿睡床是不现实的,取暖没有后世这么好,就是西洋人和日本人也是睡炕的,不过他们制做了一种炕床,其实就是故宫里皇上妃子住那种,摆在炕上的床,这是南北方居住习俗的有机结合。
在床上睡习惯了,冷丁睡到炕上会受不了那个硬度,很硌。
张景义抓着刘华奇的手摇摇头说:“不,会被人举报的。我睡几天习惯了就好了,原来在家里也是睡炕,没事的。”
刘华奇说:“那你躺一会儿,我去看看照瑞。”
张景义点头闭上眼睛,刘华奇拿了个薄被给她盖上,下炕来到儿子的房间。
一样的昏暗沉旧,差不多的布置,刘照瑞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把以前穿的衣服叠好收起来,换上了这时候很常见的蓝布褂子。
刘华奇看了一眼,问:“哪来的衣服?”
刘照瑞扭头看向爸爸,说:“爸,管二叔要的,说是他家弟弟的褂子,让我先穿着。”
刘华奇点了点头,说:“收拾好歇着吧,明天带你们上街转转,熟悉一下,也买点东西回来。”
第二天,贺子山带了工作队的同志过来,给一家三口人量尺寸做衣服,三个人原来的衣服现在都不好穿出门了,只能收起来。
贺子山的工作做的很细,给安排做了衣服,又给留了一些物资票和一些钱。给刘华文也安排了工作,在街道上帮闲,这让刘华文非常兴奋,这算是刘家终于被革命政府承认了合法地位呀,再也不会挨骂担惊受怕了。
“就是这里,咱们县里最大的旅社了,现在主要住着几位领导。”贺子山带着穿了一身人民服的刘华奇站在路边,看着用红油漆写在墙上的庄河旅社四个大字。原来牌子的爪子还在墙面上钉着。
“走吧,带你进去认识一下同志们,这以后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对你来说,有些屈才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先委屈一下,等以后东北解放了我再给你想办法。”贺子山对刘华奇解释了一下,两个人进了木头大门。
刘华奇一边打量着环境一边说:“挺好,这就挺好,安安稳稳就好。”
贺子山说:“你在这里做会计,一切财账你说了算。同时,还需要你为组织翻译一些日文或者俄文资料,那个是秘密的,可以拿到家里做,包括这里的同志也不能说。”
刘华奇点头说:“可以,应该的。纸张笔墨充足就可以。”
那个时候纸张笔墨在民间算是紧缺物资,学生上学都是在地上写或者画石板,没有教材,先生讲什么就听什么,没有书和本子,笔更是想都别想,要念到初中以后才由国家给发。
这个现像一直持续到六十年代初。不过那会儿已经不像这时候这么缺乏了,国家也不再发,需要买,可老百姓又太穷,农村孩子还是用石板的多,不过有了粉笔。这东西便宜。
当然,城市里要好的多,商店也多,人们都有工资。但那会儿城市太小,也太少。
贺子山说:“你拿着工作证去物资站领,那边会足量供应你的需要,有专人和你接触。”做了个手势,推开一间办公室的木门。
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军装的干部,正在说话,听见门响扭头看过来。见是贺子山,都站起来打招呼:“贺委员。”
贺子山走进去,说:“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刘华奇同志,从今天开始,在这里担任会计工作,刘会计是大学生,你们要虚心向他学习。刘会计,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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