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之这一病躺了三天,打了两天吊瓶。
刘桂新大着肚子也弄不动他,张景义更不行,班组把他一个徒弟派了过来,在家里照顾了他两天,扶着他去医院打针取药。车间的人头影没露。
张清之也没和刘桂新说,提干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工资到是实打实的提了半级。
时间一晃,转眼就到了过年。年根上刘照丰来了,一个人空手来的。
也没呆,在这儿睡了一晚带着刘小红回去了。
张清之给大舅哥从食堂买的酒菜招待,刘桂新就有些不高兴。
不是因为张清之花钱,而是因为这大年根的,哥哥空着手就来了,妈还在这呢。反过来到是张清之一门的劝刘桂新:都不容易,能来走走就挺好了。
这年头过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都穷。
找会写毛笔字的工友写副对子,用红纸糊个灯笼,给孩子买身便宜点儿的新衣服,大人添双新祙子,大年夜炖点肉,亲朋好友走动一下拜个年也就完了。
是真的拜年,不用招待饭。也就是回双方老人家里会吃饭,别的亲戚朋友都是纯拜年。
上门礼品就是两盒纸盒蛋糕果子,两个水果罐头这样,能拿盒肉罐头就属于重礼了。:“要不车间领导和党调那边就不去了,大过年的咱又不图着求人什么。”
刘桂新想了想说:“还是去吧,宁落一群不落一人,咱不图能巴结上什么,起码礼节上没差了,到什么时候也能硬起身板说话。人情就得往来,走动走动总有份情份在。”
张清之有股冲动想把年前提干的事儿说出来,他真不想去车间领导家里拜什么年。
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刘桂新的性子比较急,这马上要生了,可别因为这个再有点什么意外。再说,让都让了,说了又有个什么用。
拿了钱,张清之低着头闷声出了家门,出了院子走到东头锅炉房,站在墙角点了根烟,靠在锅炉房的红砖墙上抽着,看着眼前的雪地发呆。
谁没有一点儿上进心呢?张清之自认平时在班组不争利不抢功,分到手里的活儿拿得起来,对工友都是真心实意,从来不整虚的,对工作也一向是放在心上。
不敢说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七分肯定还是有的,活没干完没干好就浑身不舒服。
自己也从来没有去巴结过领导,溜须拍马那一套也做不来,凭着工作表现上了名单,凭啥就得自己让?
“老张,站这干什么玩艺儿呢?和媳妇儿别扭啦?”
张清之扭头看过去,是住在公厕边上第一趟房的工友,姓王,叫什么不知道,不是一个车间,不过这个人性格比较开朗,爱说话,也算是比较熟悉。
“没,想点儿事。你干什么?”
“想啥事儿啊?背着媳妇,鼓捣啥啦?”老王凑过来压着声音问。
张清之斜了老王一眼:“以为谁都像你呀。拜年,媳妇儿让去,我不太想去。”
老王在头上抓了抓,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这事你得听媳妇儿的,该走得走,走了可能没啥用,不走那肯定是事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时候留话把让人叨咕不好听。”
张清之递了根烟给老王。
他长的瘦高瘦高的,接近一米八,像个大虾米似的,头发有点长,软趴趴的拢在头顶。
“我这也是刚走动了回来,没办法,花钱谁不心疼,对吧?但是没办法。这会儿和咱当兵那会儿不一样了,那会儿只要冲上去就行,现在不好使。”
张清之把烟头扔到雪堆里:“年前提干,名单里有我,后来主任找我谈话让我让出来了,我这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回家也不敢说。别扭。”
老王说:“你就答应啦?你怎么这么傻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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