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看着满院的菊花,太上皇心情复杂。
怎么看都觉得那在萧瑟秋风中的菊花,象一把把利剑插向自己心口。
儿子大了不听老子的,子民们又都是些端起碗吃肉,丢下筷子骂娘的主,又有那个能理解他的心。
这个皇帝也太能胡闹了,即便是知道那个赵文瑞是假冒的又能怎么样。
毕竟十几年来,赵知府兢兢业业,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因为是假冒就一笔勾销。
而且还要拿他开刀,更要命的事,如果太后知道赵元蓉不是云儿,岂不是要雪上加霜。
为此他一再表示,不能查办赵知府,可让他离职,体面的回家去。
唉,这家丑不可外扬,可怜见的,他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枉费了自己从小苦中婆心的教导,他竟然不曾记住一句,执意胡闹。
上皇走过去,折下一朵黄色勺菊,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地摘下来,迎风丢去,似要将满心的烦燥丢弃的干干净净。
“万岁爷,上朝的时辰到了,请您起驾。”
“啪”他把剩下的花瓣一把扯下,随手一抛,拍了拍手,转身走向銮舆。
快到跟前,他停住步子,踱了几步,转身径直朝花厅而去。
“万岁爷,您不上朝了,时辰就要到了,再不去就晚了。”
“不去了,从今而后,我再不去了,由着他闹吧。”
上皇径直而去,长随只得前去禀报皇帝,皇帝得报,笑而不答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对于父皇,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心中早知他断不肯当面听赵文瑞的案子。
因为爱面子的父皇是拉不下颜面,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忠奸不分的,从此以后,才算是真正还政于自己。
“哼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下他传旨让人押进赵知府父女等一干人犯,群臣一看,无不心惊,仅仅是数日不见,那赵知府已上两鬓如霜,老态龙钟。
而那位平时岐高气扬的云公主更是凄惶。满头青丝已然见霜,更加可怜的面容憔悴,眼角已突现了鱼尾纹。
一个满着白发的老婆婆扑倒在,赵元蓉的面前,她是赵文瑞的老母,昔日送儿赶考,一十七年,再未见过儿子的面。
而今眼见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就如同见到了儿子媳妇,她和他们太象了。
“儿拉”,老太太哑着嗓子哭道。”
“肃静,这是龙楼宝殿,岂能容尔等喧哗。”
“慢着,皇帝走下御阶,来到老太太面前,仔细打量。”
“您是婶母赵荣氏。”他小心奕奕地问道。
“陛下,正是奴婢,赵荣氏叩见陛下。”
赵荣氏跪下给皇帝磕头。
“唉呀,没想到陛下还认得奴婢,这下我儿文瑞能瞑目了。”
“您请起身,婶母,这是怎么回事,你要仔细说来。”
张右相一听,这案情又有新变化,原来这赵文瑞竟然和皇家扯上了关系。
他急忙上前询问,赵荣氏说道:“昔年太上皇还未封王,居住在珍珠巷内,老身家和他们家是邻居。
后来因为都姓赵,就连了宗,续了族谱。
那时节太后身怀六甲,生下了公子,她也生下一儿,取名文瑞。
太后生产之后身体虚弱,不能乳儿,赵荣氏就一人乳两儿,因此可以说赵荣氏是皇帝的乳母。
后来,太上皇被封为王,搬进了王府,赵荣氏也就不大在王宫走动,但隔三差五,总还是会去住上一阵子。
如今想来已有二十多年,没想到,当年的小公子,做了皇帝,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认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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