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赶到彭程那个厅的时候,已过了晌午了,十月里的好天气,早晚透骨,过了晌午却还是和暖的。她走得有些急,感觉身上闷热起来,便把风衣拎在手里,也没有直接敲门,还是先给彭程打了个电话。那紧锁的大门,成天的关着,硬敲定是不会有人开的,况且她也不确定彭程是在这里,还是在后面的那个废品收购里。
电话没接,响两声就挂了,没一会儿,彭程便从后面的侧门里转了出来。那是他们俩常常见面的地方,贝贝在门外,外面的阳光这样的好,透着正午时闲不住的活泼,伙子一推门,较劲儿似的狠眯了下眼“媳妇儿,你给我买根香肠呗!”
贝贝从包里翻出香肠来,她早料到了,再好的伙食也有吃腻烦的时候,最近彭程总是抱怨场子里成天就那么几个个菜,也不知道换一换“你就这事找我?就为了吃香肠?”
彭程接过香肠,像动画片里那个穿蓝袍子的大耗子那样,偏偏要从中间咬上一口“不是。”他尝了尝味道,脑袋奋力的颠了两下,显然很满意,把香肠又放进塑料袋里,夹在胳膊下面,手伸进裤兜里掏了掏兜,很费劲的从里面扥出一沓钱来,随便的抽出两张递给贝贝。
“这不给你钱吗?我这孩子有点毛病,怕钱咬手,得先给你才行。”伙子的得意像是杯子里鼓鼓冒出的啤酒花,越是不看越是不依不饶的起来,他把钱塞给姑娘,尤是张扬。
贝贝抹搭下眼皮,好不情愿的接过了钱,又“还有别的事儿没?”
“你咋了?给钱还不乐意了?咋还生气了呢?”彭程身手拉住贝贝,身子跟着凑了过来,贴着姑娘的面颊,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他最烦这种麻人的香水味儿,那是邵白鸽去巴黎的时候带给贝贝的香水,彭程去百盛看过了,那东西打了折也要两千多块。
“我能不生气不?你知道我今天多忙,打电话你就吹,吹啥?”姑娘甩开他,想所有性儿的姑娘一样甩开他,假模假式的样子。
“这不给钱吗?你不给钱乐吗?”彭程装作很有点委屈的又,他拿起香肠,又在中间使劲的咬了一口,那香肠便折了,他心里显然并不真的紧张。
“谁乐了?”贝贝瞪了他一眼,“你少这么我。你这样邵总得怎么看我,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我没磨人,我就是给钱,我怕放我兜里再给花了,我就着急给你了。媳妇儿,你别我就爱吃这家的香肠。”
“爱吃就吃呗,我还给你买。”
“嗯!”彭程点了点头,又把香肠装回塑料袋里,这下,他似乎是要回去了。
贝贝看出彭程的意图来,来还挺高兴的,突然有些扫兴了,她很不愿意告别的话从彭程嘴里出来,那感觉真的不好,便“还有没有了?”
“这回没了,媳妇儿,你等老公赚很多的钱,给你买很多新衣服,啊!”
——
当晚的六点,彭程又来电话了,他要贝贝过去看看,他求求她了。
累了一天了,姑娘有心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她还真不一定真能拒绝得了,况且她也有点担心,那子这个时间找她过去,八成是又弄到钱了,彭程兜里但凡装点钱就容易控制不住,倘若又去赌了可咋办?贝贝纠结了半天,自己还是得过去,于是便又带了一根香肠去暗场看他。
跟中午的欢悦截然不同,晚上六点的世界,就好像是又往北赶了几百里的路,冷得不像个样子,风像夹着刀片一般打到脸上,贝贝有些后悔出来了,但她没有回头。到收购门口她才给彭程打了个电话,连回铃音都还没听到就被他给挂了,他没有从废品收购的门口出来,而是在他原来的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着嗓门喊她。
“你怎么在这里?”这一次,彭程破天荒的把姑娘拉进场子里来,忙不迭的,他许是很慌张,一句话都没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