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年尾紧接着的初一年头,春节春节,初一才是正主。年初一一大早儿,贝贝在家里吃了饺子,她没有第一个出门的,老太太除夕起就憋着劲儿没打着麻将,这初一一大早便技痒难耐,还没等着碗筷收拾停当,早早的出门去了。
“贝贝,你收拾收拾啊,妈一会儿占不着地方了。”妈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还没玩话,人都到楼下了。
“哎!”贝贝赶忙应和着,她很得意,就等着老太太出门儿了。假意的朝着楼下看了看,看见母亲兴高采烈的走了,这便彻底的拖了底。她赶忙拾到好碗筷,胡乱的擦了把手,便转到了阳台上,从家里烀好的猪爪盆里挑了两个大个的包好,悄悄的藏在手提包的夹层里面,接着便回屋若无其事的穿戴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姑娘假模假式的大喝了一嗓子“爸,我出去遛遛。”也没等老文同志反映个所以然,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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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春节大概都是这样的冷,贝贝在公交车也没一会儿,就觉得这手脚都僵住了,她跟彭程约好的时间就是这一会儿,她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车等了很久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去年的春节年初二贝贝才见到彭程,两个人约好了也是车,不过是长途客车,比之这里总算是暖和了些。
“媳妇儿,咱俩去哪?”彭程拎过贝贝的手提包,手伸进包里磨蹭着,里面那两个猪爪子。“媳妇儿,妈妈今年做的是白水的还是酱的?”
“你不是爱吃白水的吗?我特意拦着我妈,没让她酱。”贝贝边,边要接过包来。
“对,对,白水的。”伙子一侧身,没让姑娘碰着,他看着她笑,像个痴傻的孩子。
坐上车两个人也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初一不比平时,一年中唯独这一天所有的娱乐场所几乎都关门了。彭程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里还呆在澡堂子的临时寝室。几乎所有人都回家了,剩他一个人不走,到像是没人要似的?
“彭哥你咋不回家?”
“我怎么不回家,我这不是为了陪我媳妇儿过年吗?明早上我去她家,我还折腾回去干啥,初二我再带她回去。”头天晚上彭程就是这么跟人的,三十的晚上,澡堂子一年中唯一的半天歇业,还当班的下了班都往家跑,只有他自己,还得在后面的活动房里住上一宿,吵闹的大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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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开个房吧!”彭程在一个宾馆的门口住了,“媳妇儿,我还能住这里一宿,明天再去上班。”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出开房的要求了,真的,其实没什么。贝贝愣愣的回头看他,她还能拒绝吗?
“媳妇儿,今儿初一,我还能回去嗷?人家都回去过年了,那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去你家你能让嗷。”
“反正我宁可搁外面一宿我也不想回去丢人现眼。”
一个人生活的酸苦,这么些年早也就没了,彭程一直都是自己过年,也不觉得如何。只要不想起彭学礼来,大体也不觉得自己怎么可怜了,也就不觉得哪里更温暖了,就是,就是身边这姑娘,像个火团似的,动不动就拿眼泪来化开他的心,让他总是想起彭学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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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年的新年,千禧之年除夕。彭程就是在二大爷家的材火垛里过了后半夜的。那还是他第一次去二大爷家的材火垛,孩子哭得满脸是泪,被风吹干了,丝拉拉的疼。他觉得那地方成是好了,里面又没有风,又暖和。从材火杆儿的缝隙间,彭程看见爹妈在找他,还有张超,他也在找他。
张超吓坏了,他比他高了那么多,比材火干儿还瘦。彭程一直还挺喜欢他这个哥哥的,长得比自己高,胆子也比自己大,还以为他……。现在看他真是丧气透了,他竟然也能吓成这样,彭程能看得出来张超多害怕,为这,他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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