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郭氏来找顾心商量胭脂生意,说她找到了一个善制脂粉的老匠人,是从江南来的,因为儿子在京城做了官,才放下了手艺进京来享福。人老了闲不住,郭氏着人打听胭脂匠人,他就主动寻了来。
“我跟他谈了几回,又亲眼见着他淘胭脂的过程,用了他做出来的东西,真是轻软香甜,样样都不差,这才把人跟你介绍过来,让你也参详参详,看他能不能用。我们做这份买卖,头一样要紧的事情就是能做出比别家好的货物,才好在街上打开名声。妹妹你说对不对?”
顾心笑着点头:“姐姐费心了,想得的确周到。我最近也在寻找匠人,一时还没有敲定合适的,那咱们就先来看看姐姐寻的这位吧。”
郭氏说的没错,大家合伙做的这个胭脂水粉的生意,是要从源头上就具有制作能力,后续的营销铺货才好控制,若是从别家工坊买原料,自己再包装发卖,那就成了二道贩子经销商,一则利润低,二则如果原料出了差错纰漏,自己这边不好控制。
顾心最近也在寻访合适的匠人,靠身边用的人打听,靠赵青青李望川等京城地头熟的人打听,也写信托米嫂和杜小富等直水县的人寻找。
郭氏派人去请那位老匠人师傅来顾心宅子见面,两刻钟左右的工夫,人就到了。
郭氏笑道:“你来得倒是不慢。”
老师傅拱手问好,说:“犬子的宅院恰好在这边不远,就隔了一条街,穿过两个巷子就到了。”
顾心想了想方位,“师傅可是住在廖家胡同的?”
“夫人说得没错,正是那条胡同里。”
顾心笑着让丫鬟给他看座看茶,“原来离得这样近,可真是缘分了!那条胡同我知道,住的大部分都是在京城六部和各衙门做官的老爷,还有一些翰林学士,听说每到过年时候,家家户户门上的对联都是难得一见的翰墨之宝,一家赛着一家的字体漂亮,曾经还有普通百姓专门去那胡同里偷春联,就为了收藏名士墨宝呢。老师傅的儿子住在那里,想必也是一位极其有名的京官了。”
一席话说得那老师傅眉花眼笑,连连摆手说“不敢当”,可是眼角眉梢的自豪是掩盖不住的。
他主动介绍自己,说是姓席,大儿子承袭了制胭脂的手艺,在老家的一个作坊里做大师傅,在京城里的这个是二儿子,上一届科举中了进士,正在翰林院里做事。
顾心惊讶道:“我听说翰林院里有一位很年轻的名士,姓席,号雪湖的,写的字帖连章宰相大人都夸过,还曾送到宫里给当今圣上做临帖用呢!难道就是老师傅的二儿子不成?!”
郭氏在旁边笑道:“你弄错了,那位雪湖先生虽然年轻成名,到现在也将近四十岁了,而且他是川籍的人,并不是江南的老家。”
席师傅道:“我家儿子似乎没有字帖送进宫里去,夫人怕是真弄错了。”
“哎哟,那是我糊涂了。”顾心抿嘴笑笑,“我来京城的日子很浅,不熟悉这边的人,听说一个名家就挂在嘴边说,老师傅可别笑话我。”
“不笑话!我也是去年才进京来的,哪敢笑话夫人。承夫人吉言,要是我的儿子日后也能得宰相夸奖,像这位同姓的雪湖先生一样能给皇上写字帖,那可真是烧高香啦,我非得去庙里捐百两银子不成!”
郭氏指着顾心笑道:“她正要盖庙呢,以后盖起来,你去她庙里捐银子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氛围很好。郭氏虽然是侯府夫人,但没有什么官太太的架子,顾心就更不用说了,和席师傅沟通起来亲和又顺畅,很快,大家就开始商量怎么做胭脂。
席师傅果然是行家,顾心凭着自己上辈子对化妆品一行的研究,能提出许多很专业的问题,席师傅都能对答如流,而且还能说出许多顾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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