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低头行礼,不敢让泪汪汪的眼睛被人看到。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谨记您的教诲,一定会好好爱惜身体的。”
陈太后的车驾离开,直到转过了前头甬道,皇后才收回相送的目光,转身回自己的宫室。
回去之后自然是不敢懈怠,把各处管事的太监都叫到跟前,仔细吩咐他们自查,任何疏忽纰漏都不能出现。又让跟前的大太监去几处宫门查问,追查失踪内侍兰心的下落。
心里有一万个委屈,该做的,她还是得做到位。
慈宁宫里,陈太后和太后相对而坐。
说起庐王的身子,太后只是连番叹气。
“姐姐和我一样,是看着钊儿从婴孩长成这么大的,虽然不是亲生,可姐姐待他也如己出,小时候他生了病,姐姐和我一样不眠不休地守着。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福泽竟都没能庇佑到他,现在他眼看要成人开府了,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说病就病成这样!”
陈太后宽慰道:“妹妹不要担忧太过,再康健的人也免不了头疼脑热,宫里宫外又是御医又是名医的,庐王肯定会渐渐好起来。倒是你,该多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可惜我这些天也是浑身疲乏无力,出不来门,今日好容易精神才好了些,得空才来你这里坐坐,不然,我该过来跟你一块儿照顾这孩子。”
“姐姐千万保重身体,这边伺候的人手很多,你别太惦记着,好好养着吧。”
“说起伺候的人手,我今儿一早才听说,庐王跟前没了一个小内侍。”陈太后用茶碗盖轻轻撇着碗里的浮沫,语重心长,“这种事,说大不大,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宫禁安全是一则,庐王身边到底清不清净,也是一则。我宫里有个扫地的杂役,以前跟那失踪的内侍在一处做事,据他说,那奴才可是颇有些不干不净,以往为了在主子跟前得脸,做过许多腌臜事情。若真是如此,那奴才没了也好,免得带坏了庐王。妹妹你也该趁此机会,把庐王跟前仔细清理一遍。他这回病得突然,谁知道是不是平日奴才们都不尽心的缘故呢!”
太后认真地听着,半晌,面皮上浮起一丝笑来。
“多谢姐姐提醒。”
“谢不谢的,谈不上,咱们姐妹多年的情分,说谢就见外了。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宫里头乌七八糟的事情不比现在少,咱们什么风浪都挺过来了,现如今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庐王病了,好好诊治就是,妹妹也别太烦恼。若是实在不放心,叫几位高僧进来念念经,给庐王加持一下。菩萨定会保佑庐王康泰,现成放着京里许多佛家大师,倒是不需要去外头找。”
陈太后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子话,扶着额头说头疼又犯了,就告辞回寿宁宫。
她一走,太后脸色就彻底沉了下去。
“现如今,她还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么。上头有哀家,下头有皇后,她在这宫里又算是什么!哀家给她尊荣,她倒真的做起姿态来了。”
殿里侍立的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陈太后刚才的话,是活生生来太后跟前打脸呢。又说内侍兰心不干不净,又说不用去外头找大师这不是影射太后教子不严,又褒贬她派人去京外求神的私隐吗!
陈太后整天在寿宁宫里闭门不出,三天两头病着,也不知道哪来这样的耳聪目明。
查出兰心腌臜的历史不算什么,太后派人出京求神可是私密事,难为陈太后怎么知道的!
两宫太后并举,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内里的弯弯绕绕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就是慈宁宫殿里头这些近身宫女,也宁愿自己是聋子,没有方才听到任何话,巴不得置身事外,求个平安。
唯有太后跟前多年的嬷嬷还敢劝两句。
“太后喝口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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