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殷颂她们随便逛了逛,就回到马车上,在宫门外不远处停下
眼见着快戌时了,荣王的仪仗才姗姗来迟,看见她们的马车连停都不带停的,自顾自的往宫里走,等荣王马车进宫门后,殷颂的马车才跟在后面
等到了内门,马车停下,殷颂殷昊下车,李秋海早早等在不远处,过来行礼后道:“陛下请两位殿下去乾清宫回话。”
殷昊自然是一马当先,殷颂跟在后面
远远看着乾清宫雍容的牌匾,殷颂目光微闪
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她十岁以前常来的地方,那时她是三千宠爱的嫡帝姬,出生即被赐名,以元昭为号,那是何等冠绝的荣宠!
外祖秦家被抄斩的前几日,母后拉着她来这里跪下,她们跪了整整两日,她那时太小撑不住,倒在母后怀里,恍惚间看见母后满脸的泪痕与绝望,她颤抖着抚着她的发,眼泪一滴滴坠到她脸上,那么冷、那么沉
直到秦家全族被斩首,那两扇雕着盘龙的大门也不曾打开
自母后自尽后,她再不曾来过这儿一次,一次都不曾!
殷颂唇角笑容愈发明丽,唯有眸色森冷如冰,转瞬即逝
步入乾清宫,殷昊与殷颂跪下叩首:“儿臣见过父皇。”
有脚步声从阶上下来,殷颂只能看见一双金底绣龙纹的朝靴
“平身吧。”
“谢父皇。”
两人站起,殷颂双手交握于腹前、头微垂着,柔顺而谦恭的模样
皇帝看着两人,尤其在看见殷颂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化为帝王的冷硬
“昊儿,你虽贵为亲王,也该有礼贤下士的胸襟,以后万不可如之前般肆意妄为。”
殷昊低头应:“儿臣受教。”
皇帝又嘱咐了两句,殷颂全程静默的听着,直到他挥挥手,她与殷昊行礼离开
走到乾清宫外,殷昊转过身,脸上一改刚才恭敬的模样,打量着殷颂,半是满意半是不屑:“你还算懂事没有乱说话。”
那是,毕竟我还差你十个傻逼的距离!
殷颂露出柔顺的微笑,但在殷昊看来,这就是识相的怯懦
他一甩长袖,在侍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离开
殷颂与正要迈进乾清宫的李秋海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也含笑离开
“你怎这般任性。”翊坤宫内,舒贵妃半嗔的点着殷昊:“陛下让你去礼贤下士,你才待了多久就走了,幸好陛下没责你!”
“儿臣一个亲王,能去见那些人已是多大的恩赐,多待会儿,他们哪有那个脸面!父皇心疼儿臣,怎舍得责儿臣!”
荣王冷哼一声,倒回想着今儿去的那家楚馆,那姑娘娇柔如水的身段,那滋味
他正意犹未尽着,却听见舒贵妃微冷的声音:“今日那小贱人与你同行,你可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她!”荣王嗤笑:“不过是个怯懦没见识的小丫头,真不懂母妃您为何那么在意她。”
“别大意,她可不是那么简单。”
舒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深知没有谁是简单的,原想着不过是个丧母的小丫头,亲眼看着她乳母被打死已该受不住了,没想竟硬生生撑过来,这些年她没停过在景阳宫的手段,哪想或明或暗或意外竟都被那小贱人躲了去,硬是到今日都活蹦乱跳
以她如今的地位,那小贱人就是翻了天也动摇不了,她本无需再针对她不放,只是
只要想到那些年那个宠冠后宫的美丽女人,她从来清冷的眼,她们这些妃嫔争风吃醋阴谋诡计所渴望的地位、宠爱,对她而言却是唾手可得的轻易;每当她跪拜时,看着那女人衣摆上的凤纹,就疯了似的想撕烂那张高高在上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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