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沈家霸占别人的产业,何曾有人胆敢觊觎他们沈家的东西?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就是绝无仅有的几个有这等资格、实力的人之一。
这时候王景已经濯洗一番返回,虽然衣服肮脏不堪,但脸上好歹干净多了,只是红肿鼻子以及外翻的嘴唇,都彰显了刚才遭受的那一记黑拳有多么严重……
王景入席,冲着房俊笑道:“久闻房二郎惊才绝艳之名,只可惜愚兄为母守孝六年,结庐读不问世事,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江东相逢……”
“等等。”
房俊抬手,制止了王景说话,王景面色一沉,对于这个无礼地动作极其不满。
房俊没理会他的脸色,笑着说道:“大抵是王大郎你有所误会了,若我没有记错,先东魏大将军王思政公,乃是大郎你的曾祖吧?”
王景闻言一滞,知道房俊想要说什么,面色便甚是难看,不过转瞬便回复如常,笑着颔首道:“正是。”
当年王思政固守颍川,力战而死,与其一同赴难的还有他的长子王元逊,便是王景的祖父。
房俊便说道:“晋王妃的父亲陈州刺史王公乃是大郎你的叔父,而某的妻子乃是晋王的姐姐,况且陛下的姑母同安长公主乃是王公的婶婶……所以这辈分论起来,大郎刚才那句‘愚兄’便不太恰当了,应当称呼某一声‘姑父’才对。当然,咱们各自论交,非是正式场合,称兄道弟亦未尝不可,姑父侄子的也显得太过见外,无妨,无妨。”
王景咬了咬牙,叫你“姑父”?
想得倒美!
便拱手笑道:“越国公所言正是,虽然有辈分在,但毕竟非是族亲,咱们各自论交更好。”
房俊哈哈一笑,点头道:“正该如此,你我便平辈论交,也应当称呼殿下一句兄长才对。”
王景:……
娘咧!
这个棒槌居然阴我,老子居然着了他的道儿,在这儿等着呢……
忙道:“殿下为君,吾等为臣,焉能以叙伦常?”
房俊占了便宜,便笑而不语,也不乘胜追击。
只是这笑容让王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要这小子两口方消心头之恨……
定了定神儿,不敢轻视房俊,岔开话题道:“刚才听闻越国公有言,想要买下这望江楼?”
房俊颔首:“正是。”
王景挺了挺胸,正色道:“请恕在下无礼,说一句公道话,这就是越国公您的不是了。此地乃是吴兴沈氏的产业,家族根本,焉能谁说一句看上了,就得发卖的道理?”
房俊道:“家族产业又怎么了,难不成这酒楼乃是吴兴沈氏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成?既然能够从别人手中买来当作族产,又为何不能卖给别人?某既然询问,便是心头所喜,只管开了价钱便是。”
王景气得不轻。
这棒槌说话句句噎人,这番话听上去似乎有道理,可问题是人家吴兴沈氏如今家族兴旺,但凡门阀世家哪里有变卖产业的道理?那只有家道中落、难以为继的时候才行,否则哪怕卖出去一倍的价钱,传出去也得成为笑料。
族产,绝非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这是一个家族的底蕴之所在。
哪里有将家族底蕴变卖的道理?
房俊又道:“王大郎你虽然乃是太原王氏长子嫡孙,可也管不着吴兴沈氏的家事吧?卖与不卖,自有沈家人回答。”
他看向一旁冒冷汗的沈综,笑问道:“沈兄是否认同?”
沈综咬着牙,不敢说话。
说“是”,万一房俊追着非得买,自己如何敢拒绝?说“不是”,那就是明摆着打房俊的脸,更不妥当。
只能沉默着,希望王景出面挡着。
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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