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做法在这里还是略显激进,移风易俗也得慢慢来,别再出汉中那样的乱子。
要说起来,穿戴着鸟毛服装,可以算是迷信祭祀,但也可以算作是“民俗服装”。
像是楚国的高冠,墨家说那是上古祭祀留下的习俗,学的是鸟尾巴和鸟头上的冠子和毛,可真要是不准,只怕楚人便不可能接受墨家。
墨家在高柳的力量还不足以像是在泗上一样翻天覆地,有些东西也就顺其自然,只要别再搞祭祀骗人和买卖婚姻就行移风易俗,靠的是钱,靠的是足够的干部,靠的是生产力的改变。
泗上有许多,高柳却连开蒙教师先生还配不齐呢。
这媒婆前几日被墨家找到,墨家的人还没开口,这媒婆先声夺人,用墨家的道理大喊道:“惟害无罪!犯禁为罪!法不成文之前犯的法不是犯法!”
她之前也买卖过女子,搞过祭祀骗钱,墨家内部原来本身就有祭祀之学,都是圈内人士,有些手段别人抓不到,墨家抓起来可是一抓一个准儿。
只是这些年收敛了手脚,也不敢造次,只是靠当媒人收个劳务费、混个婚礼上的餐饭才能维持生活。
做工又觉得累、去纺织又坐不住,也只能靠干这一行来谋生,也就是高柳这边的习俗还未改变,她的日子过得比起以前自然不如,可总还不差。
当时墨家的几个人便被这媒人气的笑了,为首的那个便笑骂道:“你们学别的慢,学这个倒是快。不是抓你的,你这几年我们也查了,确实也没干那些祭祀敛财、买卖婚姻的事。”
那媒婆是何等人物,人精般的女人,一听这话,立刻堆笑道:“墨家利天下之心,我也还是知道的。之前是不懂,现在明白了,哪里还敢再做?几位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墨家那几人听得同志一词,也是哭笑不得,说道:“宣义部请你去吃酒。”
媒婆又笑道:“哎呦,宣义部竟不把我们集中起来讲义,却要吃酒?这可真是奇事。”
她也知道墨家抓人不会编造理由,再说她这样的人物真要是抓她也不必如此,城尉那边就可以给办了,哪里用宣义部出面。
琢磨了一下这几年自己的确是没犯什么错,便跟着去了。
去了后才发现不只是她,一起请来的还有六七个,都是以前的同行,见面后都是互相望了一眼,眼神里满满是“你也来了”的奇怪情绪。幸灾乐祸、紧张不安、同舟共济,可谓皆有之。
说是吃酒,还真是吃酒,桌上摆着一些肉、酒、枣子、柿子饼、花生之类的东西,宣义部的人一出面,这几个媒婆纷纷起身行礼。
略微说了几句,这些媒婆才算是放下心来。
原来却是这么回事:
按照婚礼的习俗,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婚礼规格。礼乐崩坏,导致了许多商人开始僭越,这也导致了民间的侈靡之风、攀比之风,使得结婚婚礼花费极多。
凡有对比,就有伤害。墨家既讲平等,少不得就要在一些事上出面干涉,使得这种平等至少要做到表面的平等,表面的平等是打破民间根深蒂固的等级制度的第一步,表面的平等才可以更为顺利的传播平等的概念。
诸夏的婚礼,是没有音乐的,不准用丝竹、鼓乐之类。
儒家的解释是嫁女儿那是女儿离家,很悲伤的一件事,这其中可以看出亲情之德,所以因为这种悲伤,才不用鼓乐。
墨家的解释是娶字一开始并不是娶,而是抢,所以那时候的习惯流传下来,不会用鼓乐。
双方可为都是画了个靶子往上靠,一边用德来靠、一边是历史物质来靠,怎么解释针对这一件事和此时此刻已有的传统,这肯定是都对,但整个道义的分歧牵扯到别的事,那就可真是不可调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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