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适。
实际上,里面装的都是空白的装订好的纸张,每隔几页就有墨子的签名和印章,而里面其实空无一字。
这一次死前出游前,墨子和适密谈了一番,告诉了适这件事。
等到高何将这个木匣拿来后,墨子叫船上的墨家高层都过来,说道:“这是这些年,我研究的天志之学。”
“里面没有制政、人事、以及对墨家将来如何走的看法。有的,只是关于九数几何、日月星辰、稼穑百工的想法。”
“你们可记住了?”
众人都道:“记住了。”
墨子又问:“若是有人从这里面,说我墨翟写了一些人事政治的安排,你们以为如何?”
那些人均道:“必为诳语。不可信。又篡巨子之言,当诛!”
墨子点头,看了看唯一知道真相的适,说道:“这些天志之学,适是最能领悟的。别人都差一些。这些东西,就交于适吧。日后,整理好一篇,就发出一篇,以全我墨家之学。”
适明白,墨子相信他关于天地万物的看法,也明白墨子知道自己在墨家的地位,所以在临死之前,希望最后再为天下做一点事。
他也问过适,如果让他的学问都署以墨翟的名字,适是否愿意?适正求之不得,连声说自己不求名,若为利天下,此事必以当之,绝无二话。
墨子之前说的那番话,也实在约束适。墨家内部有派系,有争执,有争端,甚至也有许多格格不入的派别。
适在三年前的大聚中,墨子退巨子之位,禽滑厘为巨子,适挤走了魏越,成为了最年轻的七悟害。
墨子不希望留下什么东西,让适借此发挥,他不是不信任适,而是不希望有任何的可能。
所以他说,这里面没有关于人事和政治的任何看法,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定理”,解释客观世界的学识。
这一点,墨子始终觉得适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而墨子清楚自己作为墨家的创始人,有些东西是他写的和适写的,对于后世的意义完全不同。
适伸出双手接过那个木匣,墨子又在众人面前叮嘱道:“这些东西,整理起来很慢。不要着急。而且,我写的东西,始终不如适这个做过宣义部部首的更加容易让民众看懂……适要做的,就是用多数人能看懂的文字,将这一切整理出来。”
适低头道:“谨尊先生之命。必不敢忘。”
墨子摆摆手道:“收起来吧。这几日不谈政事,只是看看风景,看看这些年的变化,看看咱们利天下到底利了多少。前面还有多远能到广陵?”
高何在旁道:“傍晚之前必到。”
墨子笑道:“那就在广陵休息一日。”
傍晚时分,斜阳映红了江水,一行人下了船,早有人在这里迎接等待。
一辆马车,墨子乘坐,其余人骑马,沿着路途来到广陵城下。
这里是越地,可不远处就是墨家占据的海阳,墨家渗透甚多,已然和在泗上相差无几。
入了城,很容易看到了墨家在这里的据点。
红砖制成的房屋,镶嵌着几块初来时极为轰动、现在城内诸人都已习以为常的淡绿色的璆琳窗,墨家称之为玻璃。
在这旁边,是一处酒肆,旁边摆着一块木板,每隔一阵就有墨者在这里讲学教字。木板上,还留着上回教字留下的痕迹,并没有擦拭干净,隐约可以看到写的是几个简单的“米”、“盐”、“糖”等字。
夕阳照射在玻璃上,有些晃眼,墨子以手挡住双眼,转身问道:“适,你说,二百年……够不够天下人都能用的上玻璃以替代窗纸?”
适笑了笑,说道:“应该会吧?上个月先生不是去湖上小岛的玻璃作坊看过嘛?其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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