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雅要跑,管是不管,这郑妈妈可不敢拿主意,因而得着信儿之后,便去请见了安笙。
不过,郑妈妈没敢在佛堂里这种事,而是等着安笙出来了,才将事情了,末了又请示安笙“姐,您这事咱们管吗?”
如果只是顾安雅要跑,郑妈妈也就不来问安笙了,不过,顾安雅跟宋氏提到了安笙生母之死,又到了徐氏与此事的关联,郑妈妈便少不得要来问问安笙的意思了。
郑妈妈知道,母亲的死一直是安笙最放不下的心事,所以,如果顾安雅的是真的,那安笙也许会想知道这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的。
不想这一次,她却料错了。
安笙听了她的话之后,几乎没怎么想便“随她去。”
郑妈妈听安笙这样,不免有些惊讶,但见安笙不像在开玩笑,神色也不勉强,知道她这是已经决定了,遂不再多言,颔首应了下来。
郑妈妈走后,青葙却忍不住问安笙“姐,三姐手中有老夫人害咱们夫人的证据,您为何......”
话还未问完,只听安笙冷冷道“人最难过的,并不是只有死了,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青葙闻言略一怔,随即想到徐氏现在的模样,明白安笙的意思了。
也是,就徐氏现在那个样子,倒真不如两腿一伸直接死了来的痛快呢。
......
午时刚过,是一日里阳光最浓烈的时候,但因为西北风刮得厉害,所以外头依旧冷得入骨。
永宁侯府内大半的主子还在宫中没回来,三夫人宋氏也回院里歇着去了,没人约束家中下人,因而下人们也乐得待在房里烤着火炉躲清闲,就连几个守门的都没禁得住诱惑,趁着午宴喝了几杯酒,既当庆贺又当暖身子。
午时一刻,西北风裹着薄雪顺着门廊,从四面的抄手游廊刮进顾家院子,将院里的人全都吹进了屋里。
主子们不在,下人们也没什么好忙的,午后正是困乏的时候,躲起来打个盹才是人间美事呢,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去忙活啊!
大厨房的人午时也聚在一起吃了酒,这会儿除了一个看火的丫头,其余人全都三三两两靠着酣睡过去了,连三姐顾安雅的午膳没送,也没人记得。
不过这在如今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位犯了错,被关到了偏院,眼瞧着是不中用了,别少一顿饭,就是少几顿的,也无妨。
反正这也不是头回了,上面从未责罚过。
有那么句话,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啊,往往是最势利,最会看人下菜碟的,顾安雅如今没了依靠,又犯了大错,所以顾家下人瞧不上她,轻慢她,也很正常。
因为没人会替她出头。
像是今儿中午这样午膳没送的事,是常有的,往常也都没出什么事,所以,也没人觉得今儿会有什么事。
晚些时候再补上不就成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大厨房也没人想着冒着风雪去偏院给顾安雅送饭。
而看守顾安雅的婆子也吃醉了酒,早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自然也就没来催促过。
结果,这两下里同时一个疏忽,谁也没想到,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在顾家上下最散漫的时候,三夫人宋氏想要送一个人出去,还是不难的。
稍微乔装了一下,顾安雅就被人从偏门送走了。
看守的门人得了好处,甚至都没怎么仔细看,随便摆摆手,就让顾安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顾家大门。
而等到看守顾安雅的婆子发现顾安雅不见了,却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那会儿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再想去找人,实在是难。
更别谁也不知道顾安雅能去哪里,或者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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