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香暂时没去成菜园子,又被小黑给嚎回来了。
她跑回来的时候看见小进把它放在肚子上哄着,见自己进门,平时都是一副臭脾气的一人一狗齐齐向她看过来,两张脸上竟然都有点委屈的样子。
特别是小进,平时多拽个小子啊,看见她回来一副终于得救了的样子,赶紧把小黑捧给她:“它不愿意跟我待着。”
忽然就让周兰香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起他三五岁时的样子,做不好什么事低着小脑袋跟在她身边嘀咕:“香香,我不笨!”又倔强又可爱,让人想把他拉过来好好哄几句。
她都十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小进了,真是太可爱了!
周兰香的脸上一片温柔,走过去拍拍小进的胳膊安慰他,“小黑是头小毛驴,你要好好哄着它,它可爱听好话了。”
韩进发现这小崽子不跟他也有好处,香香这不就又坐到他身边了!还主动挨着他,他又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让人心情好到能飞上天的香味儿了!
所以韩进很积极地表现,还主动给它擦一擦***让它尿尿,然后就把它放在自己肚子上,一副看起来很想跟它亲近的样子。香香果然靠过来哄小崽子,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温温柔柔地笑,一直哄着不情不愿的小崽子老老实实在他身上待着。
香香哄小狗崽,他看香香,他们三个紧密地靠在一起,世界一下就美好起来了!
从他六岁那年春天跟香香分开睡以后,他们就没这么亲近过了。香香那个脑子里面都是石头的太姥姥不知道教了她多少乱七八糟的规矩,什么见人必须束发藏足,什么十二成人,父亲兄弟亦要守礼,一套一套地让香香背下来,把香香教得小老太太一样就差满口三从四德了!
所以就是他和小山,都没见过香香散着头发在家里随意走动过,连给她烧了洗脚水端过去,她都很少会在他们没出去的时候脱了鞋袜洗脚。
更别说跟她一起坐在炕上,只要稍微靠近她一点,她随手就能在两人中间放一个大枕头或者一个针线笸箩。她不是故意要跟他们疏远,只是被太姥姥从小给教得已经成了习惯。就像她吃饭肯定细嚼慢咽,再饿都会慢条斯理地吃一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他根本没办法。
他小时候最气的就是这一点,香香对他好,照顾他维护他,方方面面细致温柔再妥帖不过,可很少跟他有肢体上亲密的时候,他到七八岁以后,香香哄他都不肯抱他了,最多就摸摸头。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他控制不住脾气发疯,香香会抱着他,会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让他很快就会从那种想把人打死撕碎的狂躁中清醒过来。可每次他这样,香香会吓哭,抱着他的手都会发抖,他不愿意香香为自己担惊受怕,更不想她因为这个理由跟自己亲近。
当然他也可以缠着香香,她不亲近他他就缠过去,赖着她抱着她不撒手,可那是小时候,他可以改子的手又疼又痒,还红彤彤的,让他带着再去一趟公社卫生院,给看看是不是受风了,“找大夫给再上点药,这回你别瞎跑,再带改子去食品站买几根大麻花!”
韩进不用靠近就能闻到牛翠萍和改子身上那股带着霉味儿的干辣椒味儿,皱眉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你俩是不是撵辣椒面了?”
牛翠萍刚想否认,改子抢着先开口了:“不是,进子,我跟大姑没撵辣椒面,我俩搓辣椒籽了!这不是开春儿到种辣椒的时候了吗,趁着园子里土湿乎,我跟大姑今儿个一上午把茄子辣椒豆角都种下去了,还在樟子边刨了十多个坑把角瓜也种上了。角瓜乱爬蔓儿,得种樟子边上,这么地结了角瓜……”
韩进最烦的就是改子这个稀里糊涂乱七八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碎嘴子,皱眉打断她:“你搓了干辣椒,还刨了一上午园子?”
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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