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侧耳倾听,心道,果然是上行下效。
他的挂牌爹爹李显,贵为当朝皇帝,却和乡下农夫没什么差别,只知奢靡享乐,全然不管朝廷政事。
作为皇宫门户的玄武门,就像是东西市的坊门一般,时不时就要开启。
任由李显带着妻女,随时出宫玩耍。
今日逛花灯,明日游园林,不是在太平公主府上串门,就是巡幸达官贵人的豪宅。
只要是不让他留在宫里看奏折,他什么都愿意干。
这些记忆,都来自于前身的李重俊。
而现在这些太医们嘴里说的樗蒲,李俊也很熟悉,这是一种古代的赌博方式。
前身李重俊,也是个中好手。
樗蒲类似于今人的掷骰子,在木制或骨制的磋磨好了的小方块上,彩绘好固定的图形。
如枭、雉等,方块两面各有不同的彩绘。
骰子共有五枚。
只要掷到全同的图案,则为大胜,呼为卢。
四同,一不同,则为雉,算小胜。
这些本该彻夜值班的太医官,原来正在大展赌术,一掷千金呢。
木门磁钮一声打开,范太医臃肿的身子露了出来。
李俊的面容,迅速映入他的眼帘,下一秒钟,还没等他叫出声音,李俊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拖了出来。
太医署内,众人赌性正酣,吵吵嚷嚷,根本没人注意范太医的失踪。
太医署外的小便门内,李俊拉着范太医走了百十步远,才放开他。
范太医年已届天命之年,鼻子嘴巴被堵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上气不接下气,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哈吃哈赤的喘气。
小便门两端,已经被李多祚带来的兵士团团围住,保证外面的人进不来,范太医也跑不出去。
清明月光下,李俊星眸微眯,端详着范太医。
范太医一口气终于喘匀了,才意识到,李重俊把他绑出来是所为何事。
不好
难道奸形已经败露
范太医心中忐忑,却并不着急。
他只是内廷一小官,见风使舵,更换大腿都是常有的事。
今日,既然已经被太子捉住,不妨立刻投诚。
武崇训啊,武崇训,反正你人也已经死了。
没有什么比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更加容易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范太医立刻转换了一副哀求的样子,匍匐在李重俊的脚边“太子殿下,饶了微臣吧”
“都是武崇训那奸贼,指示微臣这样做的,微臣一家妻儿老小,都被他捉了去,若是不按照他说的做,就都要没命啊”
李俊静静的看着范太医的表演,没有言语。
还是身后冲动易怒的李多祚,看不过去这刁奴的虚伪做作,叱道“你个油嘴滑舌的狗东西”
“妻儿老小都在武崇训手里扣着,你刚才还有心思在太医署樗蒲”
“再说,武崇训已经死了,你的妻儿老小,现在还活着吗”
“要不要我去你家看看他们”
范太医登时被他呛得哑口无言。
不过,李重俊还没发话,一切还有转机。
范太医脸皮极厚,铁锥都戳不破。
他立刻抱紧李重俊的大腿,哭嚎道“太子救我”
“微臣真的是被逼无奈,全是受他们挟持”
李俊嫌弃的甩开他的拉扯,面无表情的说道“范太医,本太子今日不想要你的命,不过,不知今日,若是武三思知道,你私下见了本太子,你还活的成吗”
“你可别忘了,德静郡王可还活的好好的,他要是知道,是你出卖了他儿子,才使得武崇训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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