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迅走上两步,行礼道,“国主,话不能这么说,辅国大人也是一心为国,才会做这么多事情的。”
“搜集其他人的罪证,就是一心为国?”
国主平静的看着他,“镇国,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亏心么?”
“国主何出此言?”
谢迅愕了愕,不觉有些气恼,“为国分辨忠奸,找出奸佞之臣,扬善罚恶,如何不是一心为国?”
“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国主微微摇头,长叹一声,“辅国,镇国,我们可都是最擅长分辨是非的獬豸族啊,认为一个人有问题,可以用真实之眼去看,用破法之角去观察,还需要用各种多余的手段?而辅国,你还多出一个正心之吼,那是辨明是非最好的方式,而你却觉得,辨别御前三家的忠奸,需要派出许多人去专心搜集罪证?!”
辅国心神一震,“我……”
见他迟疑,国主凝声道,“你是故意不去看,还是别有心思,我不多说,也不会追究,但此事到此为止。”
“是。”
辅国滞了下,却如噎在喉,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卫国犹豫了一下,站出来刚想说话,国主却摆了摆手,“你们不必再说,我每天都看到御前三家,我如何不知道他们是忠是奸?不管他们私下里做了什么,但为獬豸国的一片赤诚却不是摆设,更不是虚伪,只要心正,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们也不必多事。”
陆戮站出两步,似是眼中含泪,“蒙国主厚爱,臣等惶恐不已,如国主所言,臣等赤心为国,绝无二心。”
国主没有搭理,只看向辅国等人,凝声道,“其实你们也是一样,四大将每一个都是无双国士,忠国爱民之人,我对你们无比敬重,不管你们私下里做了什么,我觉得那都是为了獬豸国好,不管不问,可今天你们让我失望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忘记了?!”
“朝堂之上,先祖之前,诸多民众中间,容不得你们扰乱!”
他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诸位都你们记住,身为獬豸国主,我决不允许先祖的祭典大礼,神圣的御前廷议,成为任何人互相攻讦的战场,不管是谁,在这里都要尊重先祖,尊重每个獬豸族人!否则,我绝不会轻饶。”
余音绕梁,长久不绝。
御前的獬豸族还有修行者,似是受了感染,全都跟着喊了起来。
“国主你说得太好了!”
“决不允许任何在廷议上乱来!不管是什么大将还是三家!”
“就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先祖都看着呢,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啊?让我们跟着你们蒙羞么?”
“平日里争斗不休,到了神像面前还要争斗,狂妄至极!”
“刚才有人还想杀人呢,太可恨了!”
民意难违,情知大势已去,辅国低垂着头,“国主教训的是,我等知错了。”
他后退两步,不再说话。
搜集好的罪证还没有拿出来,就被国主堵了回去,那句“在先祖面前”一说出来,他们要再多话,就等于是辱及先祖,罪无可恕了,本来还以为激起民意后,取得了胜机,然后就能趁势进击,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镇国等人何尝不明白,跟在辅国身侧,一个字也不能出口。
真是千算万算,却漏掉了国主。
他们完成计划、制裁御前三家的基础,是一个唯唯诺诺,随波逐流的国主,但事实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这样,恰恰相反,国主非但很有主见,还很有实力,比辅国还要强得多的实力。
但是,这好像不是坏事。
都是对獬豸国无比忠诚的人,如今见到国主比预料得强得多,那于国于己都是幸事,怎么可能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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