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一队队的骑兵回返,他的希望也一次次的升起,再一次次的破灭,直到太阳落山,仍有一队未能归来,这令他的心里残留着最后一线希望。
“李郎,妾总是不安,都深夜了,那些人还没回来,不会出意外了吧?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如何?”
中年妇人是李龠的正妻,忍不住从旁劝道。
此时整个李氏的核心成员,包括宠爱的妾氏c兄弟子侄c各房房长及亲眷c小部分的贴身亲信,林林总总数百人,全部聚集在堂屋,角落里,已堆上了一箱箱收拾好的金银细软。
中年妇人的提议使得数百双带着不安c恐惧c紧张等绝望情绪的目光投向了李龠,他们中的大多数直到傍晚才被告知之了羯人奸细被劫走一事,这个消息不吝于一个晴空霹雳,意味着他们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日子走到头了,更有可能就此丢掉性命。
李龠的精神也如一根弦般紧紧绷着,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眼看死亡正一步步的逼近,却无能为力。
但李龠仍存有些许的侥幸,迟疑道:“如果那队骑兵迎回了羯人,咱们岂不是虚惊一场?莫非这大好家业就白白弃之不顾?我看还是按原计划,黎明时未有消息,再走也不迟!”
“郎主!”
一名房长拱手相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由长安过来,轻骑简行只须三两个时辰,如今一整日过去,很可能已生了变故,请郎主当机立断,勿再犹豫!”
又一名房长劝道:“郎主,老夫明白家业难离,但未必要死守在家,可以先寻个僻静之处观察一阵子,确定了长安没有动静,还可以再回来嘛,老夫不瞒郎主,从今早开始,老夫就食不知味,寝不能眠,这颗心七上下,生怕横遭不测啊!”
众人感同身受,纷纷点头称是。
李龠心里也在作着激烈的斗争,片刻之后,猛一咬牙:“好,咱们立刻就走”
这话未落,殿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仆役惊慌失措的叫道:“郎主郎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明军打过来了!”
“什么?”
众人心脏猛的一抽。
李龠猛站起来,急声追问:“明军来了多少人?”
仆役喘着粗气道:“禀郎主,明军已把坞堡团团围住,从火光来看,足有数万之多啊!”
顿时,李龠仿如失去了浑身力气,软软瘫了下来,席中诸人也是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甚至都有哭声渐渐传开。
一名房长不死心道:“郎主,趁着黑夜,咱们坠墙而逃,总比等死强啊!”
“哎”
李龠无力的摆了摆手:“明军数万人马,岂能不把我家团团围住?你再说清楚点,明军是仅围住了堡门还是四处都有明军?”
仆役非常肯定的道:“郎主,坞堡四周都有火光,看来明军是要赶尽杀绝了!”
“完了,全完了!”
李龠彻底瘫了下来,殿内的哭声也骤然加剧。
“哭什么?都别哭!既然早晚一死,何不轰轰烈烈去死,咱们与明军拼了,就算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过来,他日九泉之下或有脸面向先祖请罪,请郎主点齐兵马,放火焚烧粮仓,今晚,我家百年基业与明军同归于尽!”
一名面相粗豪的房长厉声嚎叫。
李龠的心里亦是泛起了一丝狠劲,横竖是死,真不如力战而死,正当他的右臂举起的时候,又有一人飞奔而至,大声道:“郎主,明王请您登城答话。”
“呃?”
殿内数百人相互看了看,能对话总有希望,或有可能把投靠石虎的责任全推给李龠呢?
一名房长赶紧劝道:“郎主,既然明王相邀,不妨去城头会一会他,若谈不妥,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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