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堂屋很快就剩下了李龠自己,那苍桑的梁柱,斑驳的墙面,竟然给了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顿时有如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猛然瘫在了地席上。
一名中年妇人从后厅步出,忧心忡忡道:“李郎,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寻不到明军奸细,那咱们岂不是死路一条?你快想想办法啊!”
“够了!”
李龠巨声咆哮!
中年妇人明显被惊着,浑身一个哆嗦。
李龠满腔的郁气也渲泻些,语气一缓,又道:“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若是明日黎明之前仍未擒来明军奸细,那咱们只能弃堡而逃,往凉州去投奔家兄,你先去收拾细软,莫要走露风声,以免引起慌乱。”
中年妇人有了片刻的失神,弃堡而逃?投奔凉州?这意味着放弃家业,寄人于篱下,何况凉州也降了明国,难保张骏不会把夫郎交出去,可是不走的话,明军能大败石虎,莫非就破不得自家坞堡?
她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家夫郎,正是他利欲熏心,才使李氏陷入了绝境,但事已至此,责怪又有何用呢?
中年妇人幽幽叹了口气,惨然道:“未曾料我家竟落得这般下场,妾过会儿回去收拾,现在先与李郎先往宗祠祷告,祈求祖宗保佑,逃过此劫。”
“也好,但愿祖宗显灵。”
李龠略一点头,向外走去。
夫妇二人来到宗祠,命人摆好香案供品,李龠在前,中年妇人错后一个身位,祭拜李氏列祖列宗的神主灵牌,虔诚祷告,而此时,候昭等人已经与山羊胡子分开,纵马向长安急驰。
两名羯人分别绑在空马上,三名千牛卫均是两手空空,候昭却与两名美人同乘一骑,二女都是纤瘦型n,候昭的身形也不高大,倒不担心马匹的载荷问题。
今趟成功擒得羯人奸细,立下大功不说,还抱得美人归,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杨彦虽说在军中组织过多次蒙眼摸妻活动,并优先顾照千牛卫,但候昭加入较晚,错过了多轮,又其貌不扬,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女子往往会避着他,紫衫骑则多由攻打建章宫一役中的有功将士摸走,导致了他仍单身,如今美人在怀,虽说美人的过往很不堪,可当时人也不大在乎。
候昭深吸了一大口那颈脖间的馥郁芬芳,回头招呼:“弟兄们,都快点,再有十里便是渭城地界,即使有追兵,谅他也不敢越过渭城。”
三名同伴纷纷转头看去,望向候昭的眼神都带有抑制不住的羡慕。
候昭笑骂道:“瞧你们那熊样?待大王破了李家,还怕寻不到妻室?更何况有石虎,有刘曜的妃嫔,哈哈哈哈美人儿大把大把的有啊!”
怀中二女暗啐,这说的什么啊?难听死了!好在又一次听到提起妻室,不由得双双起了些期待,能做正妻,谁愿意当妾氏呢?
候昭虽说不够英俊,也不够高大,可男人讲究的不是外貌,而是内涵,候昭立下不世奇功,因功晋职已无悬念,给他做妻子,那是她们的福分!
“驾!”
三名同伴也劲头十足,快马加鞭。
莫名的,候昭耳尖一竖,觉察到身后有细碎的马蹄声响起,连忙回头看去,约有百骑铺成一个扇形由远及近紧追而至。
追兵的兴奋之色清晰可见,嗷呜怪叫声与呼喝咒骂声随风飘来。
“快,快,就是他们,别让跑了!”
“前面的停下,老子可饶尔等一死!”
“郎主可是有令,一颗人头赏赐十金加两名侍妾,寻回羯人赏百金加五名侍妾,弟兄们,加把劲啊!”
追兵七嘴舌,嘈杂之极,呼喝自相矛盾,刚刚芳心暗喜的二女不自觉的娇躯起了阵阵颤抖。
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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