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诸葛颐这等人,除了谈玄作乐,很难挑出优点,杨彦纵是绞尽脑汁也没法安排。
待得汇报告一段落之后,崔访捋须叹道:“今府库丰盈,粟米堆积如山,每月进项源源不绝,臣不怕大王笑话,原郯城的库房已经不够用了,还亏得把都城迁来了洛阳呢。”
阶下一阵哄笑,都是善意的笑,也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哪朝哪代新立之初,无不是财政紧张,拆东墙补西墙才能勉强过日子,而从杨彦入主郯城起满打满算才五年,财政上就大幅盈余,这只能以奇迹来形容。
刁协也道:“能有今日之成就,除大王大力发展国企,赚了钱自己花之外,容少府也功不可没,自古以来,商税征收因其繁琐,估值不易,历朝历代无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之局。
如汉武帝以算缗向商贾征税,凡二缗(一缗为一千钱)抽取一算,即一百二十文,小民四缗抽取一算,凭心而论,此税率并不高,可结果如何?
天下皆怨,豪门巨室,倾家荡产者不知凡己,普通百姓亦流离失所,卖儿鬻女,惨不忍睹,其根源,便是税吏猛如虎啊!
而容少府所创增值税之法,征收隐蔽,不扰民,不怕偷税漏税,不惧吏员居中克扣,若论税率,或还高过汉武帝的算缗令,却无人有怨,实为三千年来之创举,臣以为,大王应重奖!“
杨彦深以为然。
实际上,他不是不想收流转税和财产税,奈何征收条件不具备,如强行征收的话,各级税吏层层盘剥,每征百钱,能上交府库十钱二十钱就不错了,余者皆被中饱私囊,汉武帝算缗之祸将重现,而背锅的是朝庭。
作为一个现代人,杨彦深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理,历朝历代的改革变法,不是说初衷不好,蓝图不美妙,可所有的变法者都忽略了事在人为的基本道理。
各人的私心与理解能力皆有不同,每往下传导一层,都会有手伸进去捞,捞着捞着,政策逐层失真,层层盘剥,当传导到基层的时候,也许连设计者自己都认不得了。
因此杨彦的施政原则是,尽量减少中间层级,充分放权,抑制官僚队伍的滋生壮大。
这时,便把目光投向了容娥。
大殿上,满堂须眉,就她一个女儿家,又惊又喜,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若是仔细观察的话,望向自己的目中,竟有着丝火热和期盼。
杨彦明白了,容娥算是自己的情人,雨露甘霖,也得均分是不是?于是笑道:“刁公言之有理,容少府所献之策,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今封容少府富临候,食邑五百户。“
”啊!“
容娥惊呼。
富临候不就是封在了自己的富临县老家么?颇有几分衣锦还乡的意味,她没料到,自己一个女子还能被封候。
“容少府还不拜谢大王?”
崔访捋须微微笑道。
“妾妾多谢大王恩典。”
容娥起身,盈盈施了一礼。
女人施礼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容娥那盈盈的身姿,倒是别有一番清奇,杨彦扫视一眼,见无人反对,便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不必客气,今明国蒸蒸日上,全赖诸公同心,还望诸公砥砺前行,居安思危啊!”
“臣等谨遵大王吩咐。”
群臣纷纷施礼。
“好!”
杨彦双手一压,又道:“现有三件事,需要诸公商议,北邙山与洛阳近在咫尺,孤欲重修晋室五陵,不知何人可堪主持?”
群臣相互看了看,修晋室五陵分明是个闲职,修好了也没什么功劳可言,无非是杨彦刚掘了刘曜父母的坟,急于修晋室五陵表明自己仅为晋主报仇的姿态,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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