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太平公主府。
幼女是太平公主心头的一个刺,每每看到她,就会想到与自己琴瑟和鸣的驸马薛绍,想到驸马薛绍,就会想起让薛绍雷殛而死的权策。
无人相信权策有神鬼之能,引来雷电处死薛绍,她相信。
往事历历在目,权策来到府外那天,下着暴雨,自从得知薛绍的兄长薛顗参与了琅琊王李冲的谋反,太平公主便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有个人来到府外,要带走她的驸马。
她传话给权策,不要让薛绍受辱,也不要让他受刑,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也是她最后能为驸马做的事情,能不能完成,她不管。
权策做到了,薛绍雷殛而死,她的驸马芝兰玉树,老天将他召回,这是最好的安排。
自那时起,她开始关注这个外甥,屡次涉险,屡次全身而退,梅花内卫设给他父亲的局,都被他破解了。
李素节成为母后竖起来的旗子,权毅、王勖步履维艰,蛰伏下来,不敢稍动,他在乎的人都得以保全,又去了趟突厥,换了个人一样大开杀戒,以突厥之蛮狠,也要唤他修罗,原来,这个外甥儿并非没有血气,却只朝着外边儿发。
如今,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不怕丢人,家务事闹到朝堂,权策轻轻一弹,三品大员天官侍郎轰然倒地。
他为何出手?为何能一剑封喉?
“公主,权学士会不会是天后的人?”太平公主身后,一个绮年玉貌的女子,作劲装打扮,一条发髻高高竖起,马尾自然垂下,沉思着提出个可能,又很快否定,“不会不会,权学士的出身……再说,权学士才兼文武,若是天后的人,该早已飞黄腾达”
太平公主眉心深皱,以往,权策行止都有迹可循,不外乎自保,如今他主动出击,是为了她哪个哥哥?还是母后?扑朔迷离,一团乱麻。
“玉奴,权策近日在做甚?”
“权学士的爱妾在平康坊张罗了个勾栏,叫忘情谷,权学士这几日常在那里宴饮,范阳卢氏有个叫卢照印的,时常去他府上学画,这人有趣的紧,跟着权学士先是搬到东都,再搬来长安,浑然不要脸皮”
太平公主嗤笑。
“咿呀”幼女醒来,咿呀学语,在乳娘怀里不安分,伸着胖乎乎的胳膊向母亲打招呼。
太平公主将女儿接过,微微一顿,“权策给幼妹取乳名叫迟迟?”
“正是,公主,权毅不尽人父之责,权学士做兄长的,便代劳了”
太平公主不经意瞥了玉奴一眼,让她下去,不片刻,又唤了个叫香奴的劲装女子进来,冷声吩咐,“日后由你负责监视权策,现在,安排下去,下个帖子……”
平康坊,忘情谷,后宅。
芙蕖素色轻纱覆体,内着粉色诃子,香肩微露,酥胸起伏,以手支颐,侧卧在床榻上,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权策在三米远处,支开了画架,手持炭条,细细涂抹。
“狠心郎君,好了没?奴奴受不住了”芙蕖目露嗔意,已经过了两刻钟,她叫了好几回累了,权策只是不理,埋头勾画,忙得煞有介事。
“再有一会儿便好,切莫乱动”权策赶紧安抚,盯着她看的眼神有些不正常。
芙蕖嘴上叫得欢,身体很是老实,强撑着不动弹,本来很舒服的姿势,做久了,感觉有些刺痛。
“好了,芙蕖来看”权策结束了人体素描作业,气息有些不稳,“你且看着,我去洗把脸”
芙蕖不疑有他,欢快地上前看画架,只是一看,脸颊煮熟了一般,飞快把画纸取下,卷成卷轴,抱在怀里,左顾右盼,像做贼似的,倒不是画的不好,画作惟妙惟肖,神态风韵跃然纸上,只不过,她身上穿的衣服不见了。
不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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