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媳妇就在京城呢,人家可是在理藩院财务室工作,知道啥是理藩院财务室吗,咱们旗佐的账都得人家看了才算数,上面批下来的钱,就得有曹夫人签名才行。人家曹夫人就是学的会计科呢,知道在哪里学的么,人家在皇后娘娘开的学堂学的!”
“说出大天来,你也不能去,你个女娃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话!”朴太怒道,吼住了闺女,连忙给权业赔笑:“亲家,这都是我惯的,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听风就是雨,过几日就好了。”
权业虽说也不支持,但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到底他的见识比朴太要多的多,权业不知道帝国的理藩院里是不是真有女官,也不知道曹夫人有没有那等权势,但他却是在海西、宁古塔的农场没少见了女人做事,至少每次给他结账的女账房和男人拿一样的工钱,而且男人也在农场工作。
朴家女儿见父母是这个态度:“等我嫁了,你们就管不着了,我就要上学堂,就要学会计!”
“反了天,胡说八道些什么,滚回去!”朴太见闺女当着别人的面开始顶撞自己,还是仗外人的势,更是怒火中烧,抽手就打,一时间孩子喊,大人闹,乱做一团。
大院里的邻居都来看,原本也就是说和几句就完的事,却不曾想因为巡逻队的到来而闹大了,扎兰屯旗可不是内地的镇甸村社,本质上是军管区,旗里都有巡逻队专司治安,正好听到院子里混乱,以为打架,进来之后,好巧不巧的这支巡逻队多是蒙古人,言语上也不是很通,索性一并拿去了官署,权业忙不迭的找来自己佐的佐领去官署说项。
朴太打自己闺女,谈不上打架,闺女顶撞的那些不孝也不归官署管,既然佐领都来了,官署的治安官交代几句,勿要再行扰民之事,也就该放归了,不成想朴太的闺女算是找到了说理的地方,就是不走,非得问问官署的官员,帝国法律中有没有哪一天规定女人不能上学堂,不能外出工作,扎兰屯的治安官哪里懂得这些,他懂得法律都是平日的治安案件的,顶多涉及刑事,这种男女平等的,人身自由的,他哪里知道,眼瞧着解决不了,只能把案子交给了管旗的扎萨克曹松。
理藩院下辖之地,因为地广人稀,又是军管,曹松这类扎萨克可谓是军政一把抓,早上到了官署,听了朴太家的事情,打着哈欠对乌力吉说道:“怎么,这是把我当县太爷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让我来处理?”
“长官,那女子咬定了要问帝国法令,要个说法公道,卑职实在处置不了。”乌力吉挠头,他在归化学堂里可没学这些法务。
曹松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说道:“哼,乡野女子,也懂的这些道道儿,看来这报纸是有些能耐呀。”
乌力吉也是无奈,问:“要不升堂?”
“你还真把我当县太爷了,还升堂?告诉你这种屁事,别说在这小小的扎兰屯旗,你就是送御前送帝国最高法院,也不能让人心服,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帝国没有任何法律禁锢女人的自由,她们有学习和工作的权力,父母不行,丈夫不行,公婆更不行!天子和皇后也鼓励女性进学堂,学习新知识新思量,我的夫人便是新式学堂的学生,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接受女人在外抛头露面了,按法律,那朴家女儿是对的,可若按乡情民愿,那朴家女儿就是忤逆是大不孝!你让我怎么判,还升堂,亏你想的出来。”曹松不悦说道,他原以为只有在大城市才有这种事,不曾想自己主政的乡下地方也有这等幺蛾子。
“那您的意思?”乌力吉问。
曹松道:“让他们两家都闭嘴,你不是说那个朴太想让自己儿子上学堂么,在官办的夜校里给他免费名额,堵了他的嘴,让她女儿也闭嘴,既然没出嫁,就好好听他爹的话,等出嫁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无论上学堂还是考证书,都在下个月才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