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崇祯十六年五月中旬,登州。
刚刚安置完军队的李明勋来到了巡抚衙门,一路进得院中,在回廊下看到了曾淑仪,其穿着一身女儿装,李明勋不由的有些恍神,刚要上前打招呼,曾淑仪在廊下福了福,便是消失在花园的小径之中。
李明勋的手握住了刀柄,在拱门下停顿,他略作思考,道:“情形不对劲!”
“登州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李明勋拉过曾家的老仆,塞过去一锭银子,笑着问道。
那老仆收好银子,低声说道:“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两日前老爷安排了一群人住进了馆舍,说是莱州来的差人,但老奴看的清清楚楚,其中一人正是御虏那段时日常常在老爷身边出现的锦衣卫千户。”
李明勋摆摆手,那老仆离开了,他对乌穆说道:“看来紫禁城的那位开始玩弄把戏了,呵呵,真是无聊。”
李明勋径直进入了曾樱的书房,发现这个老者正在桌前打盹,他的呼吸低沉一手垂落,那只手干枯如木,而曾樱的头发也是苍白无光,李明勋叹息一声,自己在前线打仗不易,巡抚在后面收拾残局更是不易,安顿灾民,救济百姓,劝募纳捐,哪样不是耗费人的心力呢?
曾樱听到声音,醒了过来,看到李明勋先是脸色一喜,继而变的冰寒,他拍了拍桌子,喝道:“明勋啊,你怎么那么冲动,在通州做出那等事情来。”
李明勋笑了笑,端给曾樱一杯茶,随口说道:“您知道的,我对那等奸贼佞臣没有一点耐心的。”李明勋也不愿意与曾樱纠缠,说道:“我听闻登州来了锦衣卫,呵呵,看来天子不仅想要您背起黑锅,还想借着这件事敲打我们社团了。”
曾樱叹息一声说道:“这件事还没有盖棺定论,我大明天子英果,自会辨明忠奸。”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终究是言不由衷,凭借多年为官的政治嗅觉,曾樱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已定,就是不知道是下狱还是论死了。
“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论调吗?”李明勋淡淡问道。
曾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哼,你非科途出身,也不曾十年寒窗,自然不懂其中道理,不过老夫刚才并非虚言,朝中尚未有决议,那些锦衣卫是王老公和骆大人私遣来的。”
说着,曾樱从盒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李明勋,李明勋打开之后,看到的是王承恩那俊秀的文字,其上详细介绍了京中的情形,正如曾樱所说,对于他的处置,天子和内阁还没有达成决议,别说他,就连周延儒这个家伙也还在待罪呢,造成如此局面的,除了曾樱在此次御虏之中的殊异表现不好定罪之外,便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代替他成为登莱巡抚,几次庭推都是没有结果,几个被提名的人也是纷纷推辞。
至于派遣锦衣卫来,便是想要告知曾樱王c骆二人的态度,这二人与曾樱共事半年有余,对曾樱极为感佩,生怕曾樱接到消息做出诸如自杀谢罪这类不当的举措,他们二人愿意从中调和,就算是曾樱真的要被论罪,也会想办法照顾一二的。
曾樱倒是有了求仁得仁的觉悟,他看着皱眉看信的李明勋,说道:“明勋啊,这个时候应该是你最不愿意看到我自杀吧。”
李明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从事实上来说,曾樱说的没错,他在通州羞辱了一番周延儒已经向大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社团不是好惹的,事实上,朝廷也做出了适当的应对,对那件事当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做出任何对社团不利的决断,但也就把黑锅扣在了曾樱的头上,问罪曾樱换个巡抚,无论是哪一招,都是为了怕李明勋借着御虏把登莱变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而如果曾樱自杀了,朝廷的反应会更大,说不定就直接对社团动手了。
李明勋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在通州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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