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对而言,有了三十万两的军饷,每个人的心里都还是高兴地,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稳定军心,让那些兵卒老实一段日子,不再天天吵嚷着要军饷。
当众人沉浸在突然而至的大笔军饷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洪承畴的眸子里闪过两道凌厉的寒光,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正常。
诸将离去了,准备领取各自军营的军饷,唯有贺人龙留了下来,站在洪承畴的一旁,满脸的忧心忡忡之色。
“大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一旦这三十万两军饷发完之后,就必须尽快筹措到大批的粮食。否则,军心依旧会出现动荡,最后酿成哗变。”
“没办法了,这些银子必须发下去了,不然的话,军队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说话之间,洪承畴侧过头来,看向贺人龙,书生气的面孔充满无奈之色,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军队拖欠饷银已经有半年之久,将士们又经常食不果腹,早已是怨声载道,如果再不发一些军饷,谁也安抚不了最底层的士兵。”
“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学孙传庭吗?”
贺人龙连连问了一句,看到洪承畴无动于衷,没有立即回应,心中就是暗暗着急,进而又提醒道:“大人,如果真那样做的话,效仿孙传庭,即便能够获得粮食,长久稳定军心,但也会和孙传庭一样的结果,将陕西的权贵与乡绅全都给得罪了,将会对大人你以后的仕途不利啊。”
“人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看到的那些负面结果,只是暂时的。”
“大人,不能不上心啊,如果真得将那些权贵与乡绅得罪,那就等同于两面树敌,不管是阉党一派,还是东林党那边,都会向皇上进谗言,污蔑大人,孙承宗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说话之间,贺人龙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忌惮之意越来越浓郁。
“天启年间之时,试想孙承宗,抵御后金,收复许多的辽东失地,立功无数。然而,就是因为改革,追缴和恢复边军的屯田,整肃军纪,严重损害了辽东权贵与乡绅的利益,引起后者的疯狂报复,最后落得一个黯然而归的下场,大人不可重蹈覆辙啊。”
“人龙,无需多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晓得其中的利害攸关,本官自有主意。”
相比于贺人龙的情真意切,洪承畴要淡然得多,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说完之后,看到贺人龙愈发的着急和焦虑,进而补充道:“人龙,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些什么吗?”
“大人,发现什么?”贺人龙一脸的愕然模样,不答反问了一句。
“人龙啊,皇上登基的这半年多时间里,一直都在清除阉党,尤其是最近的两个月,力度看似不大,却极有针对性。还有施政方面,虽然皇上的态度还不明朗,但细细考究之下,不难发现已经有了倾向性,废除三饷,重新启用的官员多是务实之人,以年轻官员居多,还有改革二十四衙门,拿出个人的帑银补贴国库,作为军饷与赈灾之资。”
“大人,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听人讲,皇上之所以重新启用那么多的官员,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另有深意。”贺人龙听得频频点头,却是满脸的疑惑不解之色。
“这些事情说明,皇上虽然年少,却是年少有为,有一颗开拓与改革之心,也是一个务实的帝王,从免除三饷和拿出个人帑银,以及将皇家店铺的盈利所得大半用于军饷c赈灾,足以说明,相比于前几位先皇,现在的皇上更加倾向于减轻百姓负担,从其他方面增加朝廷财政收入,而不是课以重税,以杀鸡取卵的方式获得军饷。”
“大人,末将还是不明白,这些与咱们的处境有什么关联。”
“简单的说吧,人龙,皇上要想增加朝廷的收入,又不想增加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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